他家的童养媳,我家的大小姐

他家的童养媳,我家的大小姐

作者: 菇 凉子

言情小说连载

“子”的倾心著江芊芊江埕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当童养媳的第十二我真正的家人终于找到他们把我从江家接视作掌上明江埕也这才发现他一直冤枉了发小问为什么不去找我道歉?江埕说: 这时候只会让她更恨那就不要道发小热心地给他出招: 多制造偶让她看到但不要接近女人都这你直接去找她肯定不理但如果你表现得完全不在意她就会被激会失会来主动找江埕想了点头说然后一

2025-06-12 11:07:18
当童养媳的第十二年,我真正的家人终于找到我。

他们把我从江家接走,视作掌上明珠。

江埕也这才发现他一直冤枉了我。

发小问他,为什么不去找我道歉?

江埕说: 这时候去,只会让她更恨我。

那就不要道歉。

发小热心地给他出招:

多制造偶遇,让她看到你,但不要接近她。

女人都这样,你直接去找她,她肯定不理你,但如果你表现得完全不在意她,她就会被激怒,会失落,会来主动找你。

江埕想了想,点头说好。

然后一转头,他的发小就和我求婚了。

1

我站在窗边,小心感受着窗帘的丝绒质感。

卧室里的一切都是新的,舒适到……令人不适。

灯光暖黄,被褥柔软,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张全家福——

男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女人笑意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手里牵着一个七岁的男孩。

我的目光描摹过相框,想象着触碰照片里那张婴儿的小脸。

那是……我吗?

那是我被拐卖前,本该拥有的人生吗?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唤醒我的恍惚。

拿出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还好吗

简单三个字,没有署名,但我却知道是谁。

我想起昨天,我离开养我十二年的江家那天。

江埕就那么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上车。

没有祝福,没有挽留,甚至没有一句客套的再见。

而现在,他却发来这样一条信息,仿佛我与他一直亲密无间。

可当我闭上眼,意识又恍惚回到我十四岁生日那天。

十五岁的少年江埕捧着一个太阳形状的明黄吊坠。

太阳永远不会抛弃你。他承诺,我也是。

那时的江埕,眼神明亮,笑容灿烂,像一轮永不落下的朝阳。

是她灰暗童年里唯一的光。

——『你不配。』

这三个字乍然在我脑海中响起,让我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闭嘴吧,何杉,我不想再看见你,滚出我的视线』

而这是在那之后,江埕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在那之后,在那天——江家小女儿江芊芊发生了意外。

那是我十五岁的夏天,随着江家人一块到海边避暑。

那天热得很,大人们都懒得出来,只有我被要求陪着江芊芊。

我还记得她当时套着一个小黄鸭游泳圈,在浅滩玩水。

杉姐姐,我们去那边玩吧

江芊芊忽然指向远处一块突起的礁石。

芊芊,那里不安全。我哄道,我们就在这里玩好不好?

这时江埕走来,递给我一杯冰果汁: 在聊什么?

哥哥

江芊芊立刻扑进他怀里: 杉姐姐非要去不安全的礁石那玩但我不让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颠倒黑白。

江埕看向我,无奈道: 不行,那里水深浪大,很危险。

江芊芊又不满地叫嚷: 哥哥你怎么只给杉姐姐拿饮料?我也要

江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知道了小喇叭,我去给你拿。

然后又转向我,叮嘱道: 小杉,你才学会游泳,别一个人游,等我一会和你一起。

我咽下到嘴边的解释,心里为他的约定又高兴起来: 嗯

也就在江埕离开的片刻,我的注意力被沙滩角落两道身影吸引——

那是江芊芊的家庭教师和保姆,两人似乎在吵架。

而我只分心了一会,再回头时,江芊芊已经不见了。

恐惧瞬间席卷了我。

我拼命环顾四周,最后在远处的礁石边看到那个小黄鸭。

正在扑腾着往下沉。

芊芊来人啊

我慌了神,大喊着冲进海里……

等我回神时,救生员已经将我们都救了上来。

我浑身湿透,瘫坐在沙滩上,看着医护人员对江芊芊进行急救。

随后她又被紧急送往医院,最终诊断结果是脊椎受损。

一切恍如梦境,等江芊芊苏醒,被告知自己永远无法再行走。

她当场崩溃,指着我尖叫大哭——

是她就是她是杉姐姐说礁石那有好玩的是她故意弄坏了我的泳圈

下一秒,江老爷子就冲过来,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恩将仇报的……贱人你还真当自己是江家大小姐,就这么急想代替芊芊是吧?

巨大的耳鸣将我的脸带转到一边,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望向江埕,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江埕那一刻的眼神,带着失望与埋怨。

让我如坠冰窟。

事后我百般辩解,江家人才勉强相信没有报警。

但那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就愈发高高在上,像对待犯人。

而我根本不在意。

我只在意江埕。

那个紧紧牵着我的手,当着长辈们的面大声说我才不是什么童养媳,我是他的好朋友。

那个紧紧抱着颤抖的我,一遍遍对我说别怕,以后有我保护你的少年。

在我拼命解释,哭得声嘶力竭地哀求,甚至抛弃了所有尊严跪地发誓时。

只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仇恨眼神注视我,冷冷说:

芊芊她才七岁,她会撒谎吗?

闭嘴吧,何杉,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手里的丝绒窗帘忽然变得扎人,我猛地抽回记忆,松开手。

转身蹲回行李箱边,翻出那被小心翼翼藏在最深处的匣子。

打开锁扣,拿起那枚依旧明黄的太阳吊坠。

然后推开窗户。

扔了出去。

2

江埕日记

2025 年 4 月 1 日,周二,阴

愚人节,那家人又来了。

上次他们出现,是带来一个荒谬的消息——说何杉,是他们顾家失散多年的幺女。

而今天,他们又说要来接她走。

十二年了,我该高兴终于能甩掉这个麻烦。

但为什么……心里这么烦躁?

就因为她是我的童养媳?

可笑,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只有老一辈人和她才会遵从那种糟粕。

没错,她的存在就像是糟粕,是污点。

所以今天她家人来的那一幕才会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当时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她。

而那个叫顾远的男人,自称是她亲大哥,看上去也是个精明人,都被她那副假象骗了。

看着她眼圈也红了,一个劲儿地说着妹妹,是哥哥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真蠢,恶心。

……

我该控制自己的脾气,即便在日记里可以说真话,但我不是那样狂躁的人。

我是京都江家的继承人,比这更虚伪的场面我也见多了。

可是,每当想到她对着别人露出那种温顺的表情,我就……

无法冷静。

更让我恼火的是,就在刚才,我竟无意识走到了她的房间附近。

就像小时候和她偷偷见面,等着和她分享藏起来的点心,或者只是相约到阁楼看月亮那样。

……真见鬼。

我迅速转身离开,好在没被任何人看见。

我不能这样心软,是她害了芊芊,背叛了我的信任和感情。

那样恶毒的女人,不值得我浪费一秒钟去想她。

*

2025 年 4 月 2 日,周三,晴转多云

妈的。

我从不做梦。

但昨晚,我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中是她,穿着白裙,站在湖边对我微笑。

她看起来那么快乐,那么……美丽。

她朝我伸出手,可当我试图握住时,她忽然变成了水,从我指间流走。

然后我就惊醒了,满身冷汗,心跳得像是喝了过量的咖啡。

下午,我推掉了一个还算重要的应酬,去看了芊芊。

坐在她的轮椅边,陪她闲聊了几句她最近在看的画册。

然后,我的嘴莫名问出了一个问题,有关她七岁那年的意外。

芊芊先愣了一下,然后哭了。

她哭得很伤心,问我是不是开始厌烦她这个残疾的妹妹了?

那让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混蛋,花了很长时间安慰芊芊。

*

2025 年 4 月 9 日,周三,晴

白天,那个顾远又来了,拉着她说话。

而他和她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她是什么脆弱的小宝宝。

说什么杉杉,你看,这是妈妈给你织的小毛衣,你小时候最喜欢这件了……

说什么杉杉,别怕,以后有哥哥在,没人敢再欺负你……

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眼里闪烁着泪光。

那个蠢大哥还以为她是在为能回家而高兴,跟着也抹起眼泪。

只有我知道,她那是被吓坏了。

在江家很少有人那样温柔地和她说话,那样在意她的心情和想法。

就像一个被驯化太久的动物,习惯了冰冷的铁链和鞭子。

你突然给她铺上柔软的垫子,给她温暖的抚摸。

她不会觉得感激,反而会感到无所适从的恐慌。

……不,我不是在同情她。

是她害得芊芊残疾,是她毁了我妹妹的一生。

她辜负了我的感情,她才是那个最可恶的罪人

她活该,她活该承受这一切。

可晚上,我又梦见了她。

梦中的她不再是那个总是低着头,努力讨好所有人的童养媳。

而是穿着金色礼裙,看上去自信又张扬,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

她勾起红唇,冲我勾手指。

我发现自己无法抗拒地走向她。

醒来时,我身上的睡衣浸透了,那个地方也……

操。

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为她有这种反应。

*

2025 年 4 月 20 日,周日,小雨

今天,我做了个决定,一个也许早就该做,却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决定。

我又找了一家私家侦探所,价格不重要,但据说能力和效率都不错。

这次我需要确凿的证据,而不仅凭芊芊的一面之词。

但那并不代表我不信任我的妹妹,怀疑是她在自导自演。

谁会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和健康去开这种玩笑?

我只是……需要睡个好觉。

如果那真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我不敢想那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

不,不可能。

她不可能是无辜的。

证据一定会证明,我没有错。

*

2025 年 5 月 2 日,周五,晴

她是无辜的。

3

五月中旬的京都,夜风彻底褪去凉爽,燥意绵长。

我站在二楼窗前,望着门口不断驶入的各式豪车。

今天是顾远,我名义上,也是血缘上的亲大哥的生日。

这场隆重的晚宴也是为顾远而办。

可从起床后,整个顾家仿佛都在为我忙碌。

为我搭配礼裙,为我化妆做发型。

似乎等着在晚上向所有人宣布:

那个被拐多年的顾家幺女,被丢失的珍珠,终于重新镶回了王冠。

二十一年,我终于挣脱了何杉这个身份,回到了血缘上真正属于我的家。

我该高兴。

可不知为何,心口那份喜悦就像是被一层毛玻璃隔着。

看得到,摸不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

恐惧。

杉儿,时间差不多,宾客都到齐了,我们该下去了。

轻轻的敲门声后,门被轻轻推开。

阿姨,或者说是我真正的生母,站在门口,身着烟灰色长裙。

看上去优雅而知性,却也无形中散发出一种距离感。

来了。我立刻回应,最后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裙摆。

裙子是淡金色的,像流动的香槟,这是阿姨亲自为我挑选的。

她说金色代表着光明与希望,也最适合代表我的重生。

而我该怎么告诉她,我开始讨厌这个颜色。

它让我想起那个太阳吊坠。

想起那个送我吊坠,又亲手将那份承诺撕碎的少年。

阿姨轻轻挽着我的胳膊,带我缓缓走下旋转楼梯。

大厅里的交谈声骤然安静了几分,无数双眼睛同时转向我。

审视的、好奇的、怜悯的,以及几分隐蔽的幸灾乐祸。

而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

我不再是江家的童养媳,也不像顾家的大小姐。

我茫然地站在那,直到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埕。

他站在不远处,西装笔挺,表情冷淡。

整个人像一把随时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冷峻内敛。

而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聒噪不休的年轻男子。

脸上带着痞气的笑,西装外套随意敞开,露出内里鲜艳的衬衫。

那是……薛重锦?

我恍惚辨认出,他是江埕的发小。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藏进一根装饰柱的阴影里。

即便相隔甚远,但我还是能从江埕那紧绷的下颌线看出他心情不佳。

以往在江家,这种时候我都会成为他的迁怒对象。

我不由得低下头,竖起耳朵,习惯性等待驱逐或者讥讽。

喂老埕,今晚这么多漂亮姑娘,你不会一个都不感兴趣吧?

而那边,薛重锦也丝毫没打算克制音量: 你再这样下去,你家江老爷子非得急死不可

江埕的回答我没听清。

紧接着又传来薛重锦夸张的笑声:

噗少来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谁让你自己作的,现在后悔了吧?

江埕眉头紧锁: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越过薛重锦的肩头,朝我的方向扫了一眼。

我身体僵了一下,但江埕的视线很快移开。

仿佛根本没看到我。

没什么好说的。江埕漠然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得更远。

薛重锦挑了挑眉,顺着江埕刚才的视线看来,目光落在我身上。

然后对我眨眨眼,跟着也走了。

杉杉。

这时,顾远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是不是还不习惯?别紧张,给自己些时间,今晚只是想让你放松放松,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点点头。

顾远观察我的神色: 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或者不想待在这里,随时告诉哥哥,哥哥可以立刻带你离开。

我又摇摇头。

顾远的表情有些心疼,伸手想揉揉我的脑袋,但最终还是放下。

对了。他转移话题,那边的马卡龙很好吃,要一起去尝尝吗?

我再次无声点头,跟着顾远走向大厅另一侧。

而越过人群时,我不经意回头。

却见江埕正跟一位穿着墨绿色礼服的女子交谈。

女子笑容明艳,言谈间是毫不掩饰的热情与倾慕。

江埕脸上也有难得的微笑,并没有避开对方愈发靠近的身体。

我脚步微顿,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有点麻,有点涩。

很快,晚宴推进到一半,顾远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切下了生日蛋糕。

接着他就当众宣布,他们顾家终于找回失散多年的小女儿。

我。

霎时间,宾客间又卷起一阵私语卦:

诶,就是她吧?江家那个童养媳?

听说她一岁就被人贩子偷走了,卖到一户人家养到七岁,后来又送给江家。

也不能说江家迂腐吧,那么大的家业,肯定是自家从小教养的儿媳更放心嘛

可都养了十几年了,江家也舍得放手?江埕也舍得?

害,江家那小子又不喜欢她,强扭的瓜不甜呗……

墨绿色礼服女子也好奇地问江埕: 江少,你和何珊——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顾杉小姐了,你们俩之间,真的是有娃娃亲吗?

女子的声音意外尖锐,让在场的议论都静了静。

江埕沉默了片刻。

我的视线也从蛋糕上抬起,恰好撞上江埕那双深邃的黑眸。

四目相对。

但不过瞬息,他又移开,快到像是我的错觉。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江埕接着开口的声音冷静而疏离。

顾小姐只是曾在我家寄住过一段时间,我和她不熟,也不存在所谓的婚约关系。

如此轻描淡写。

仿佛过去十二年的相依相伴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擦肩而过。

而那一刻。

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是刻意忽略,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心脏没有抽痛,眼睛没有发酸,心底甚至连一丝屈辱或愤怒的情绪都没有涌起。

就好像一个被灌满海水的容器,沉重,麻木,也早已没有空间去容纳新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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