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月曾照旧年人

姜瑶又带了男孩来赛车，依旧由我领航。

结束后，男孩瞥了眼我残疾的腿，笑得张扬：“听说你是他童养夫，结果她差点被打死才肯嫁给你？”

“我随口说想赛车，她就让你把赛道走了三百遍记路线，腿很痛吧？”

他举起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

“老男人还是要点脸吧，早点离婚，给我腾位置。”

我一脸平静，看他与姜瑶热吻。

他不是姜瑶带来的第一个人。

我吵过闹过，甚至拿刻意报错路线威胁过。

可姜瑶只是轻佻地拍着我的脸：“你舍不得的。况且，我出事了，你也别想好过。”

“毕竟你不过是我随手捡回来的乞丐，不是吗？”

姜瑶轻笑，依偎着男孩离去。

这次，我不吵不闹，只是在日记本上又减一分。

我曾发誓，扣完一百分就离开。

如今，已然够了。

……

“妈妈，我和你回港城。”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哽咽声：“好，妈妈还以为你会怨我当年弄丢你……机票定了七天后，妈妈带你回家。”

挂断电话，姜瑶刚送苏安回来，随手将大衣扔在床上：“又在写你那个破日记？”

我没抬头：“嗯。”

不多不少，一百分刚好归零。

姜瑶走到我面前，俯身给我穿上一双球鞋，我一怔。

今天是我生日，没想到她还记得……

刚有些感动，却见她随手拍了几张照片：“你什么表情？”

她脸上有些嘲讽，扫了眼我的腿：“不会以为送你的吧？你个瘸子又用不上。”

“你和小安尺码差不多，先试下码对不对。”

拍完照她随手将鞋扔进垃圾桶，回头看我：“体谅下小孩，一月纪念日，也不好让他穿你个乞丐穿过的。”

我平静点头，心底有些麻木。

灯光下她手上的戒指晃得我眼底发酸。

那和苏安的是一对。

她一直不肯戴我们的婚戒，说戒指不方便她握赛车方向盘。

原来只是不愿为我戴啊。

“饭菜在冰箱，我去热。”我想逃离这片空间，借口离开。

“不用，小安给我做了饭。”姜瑶坐到一旁，打开在进门时拎的保温盒。

我看到了饭盒顶层的香菜，以为姜瑶不会吃。

毕竟，她曾经嘲讽地看着我烫伤的手，将菜砸到我身上，说她最讨厌香菜。

可她没有。

“对了，你搬到楼上吧，让小安知道我们住一起，他又要闹了。”

房子是三层的别墅，旋转楼梯，对我一个腿残疾的人来说，上下楼很不方便。

可我没反驳，我知道没用。

“好。”

手里突然被塞了一支药膏。

姜瑶随口说：“法国出差带回来的，对你腿有用。”

“今天领航不错，谢谢了。”

我接过药膏，面无表情往外走。

想起这么多年她对我一直这样。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