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那一声轻飘飘的、充满无尽讽刺与绝望的嗤笑，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在这片油血恶臭弥漫、尸体横陈的死殿内，激起了无声的涟漪。
弘历脸上的愤怒、不甘、惊惧，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在这嗤笑之后迅速褪色，只余下一种枯槁的、认命般的灰败。他不再看那片吞噬着残玉的污浊油血，不再看那张沾染了黑油、字字泣血的 勿再姑息 残页，甚至不再看苏培盛那双燃烧着火焰、逼视着他的老眼。他的目光穿透了这些，恍惚间投向殿顶那描绘着祥云的彩画藻井，空洞而死寂。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快要凝固成铜墙铁壁时 ——
皇上 一个略显年轻的虎贲校尉突然嘶声喊道，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指着地上碎裂散落的玉佩残片，眼睛通红，四爷是无辜的这玉…… 这玉定是这老奴事先动了手脚玉中藏毒油?闻所未闻定是…… 定是他弄碎玉佩，泼洒此物污蔑四爷玉碎于此，铁证已毁，任凭他一张嘴怎么说
他的声音在空寂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却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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