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扭了扭脖子,叫铁链勒的喘不过气: 你怎么在这了?
说来话长
跟着一起塌下来的还有一群野猪,四脚朝天的猪群把这里挤的水泄不通,亏着造型五花门,中间留有空隙,躲着獠牙别扎到屁股,张或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江流错。
一看她这样,男人愣了一下: 谁把你怎么了?
无奈,这事儿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她用同样的话搪塞回去。
归根结底四个大字——说来话长。
先把我救出去再说。
江流错,你跟谁说话呢金鸽在野猪群里爬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她的青蛇剑呢,跟着土堆一起塌下来,正好就挤到她身边了。
一抬头看见张或金鸽眼睛都亮了,江流错这姘头还真痴情,这么远都追过来了,虽然是两个男人吧,但情比金坚,此时此刻一眼万年,性别真不那么重要。
她在心里对他更加肯定了,目光里都带着赞赏,弄得刀客一头雾水,凑到江流错耳旁问: 你这小娘子怎么了?
她脑子不好,别搭理她。
握着青蛇剑,脑子不好的李金鸽说她想试一试,也不是不行,江流错快被勒死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他们得先在这里出去。
那群虫子不懂基建,在地里刨出几条四通达的路后,一切设施都简陋的要命,野猪挤下来,牢门碎的轻而易举,张或辛辛苦苦刨了三天的土,手指盖都磨秃了,比不上野猪群的这一下。
挨累的命。
倒霉鬼。
在野猪缝里钻出来,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江流错身上的笼子了,铃铛叫野猪砸晕了,昏了一会,醒来后就看见那几个人叮叮当当的撬锁。
地方不够大,怕二次塌陷,青蛇剑挥不出去,委屈巴巴的待在主人手里。
张或把自己吹的神乎其神,说他当刀客之前是江洋大盗,劫富济贫。
那时候我老猛了,飞檐走壁,在天上还会飞呢。
这么说,但他打不开江流错身上的锁,李金鸽好骗,刀客说什么她都信,刚刚还一脸崇拜,说出去要和他闯江湖,如今看他一筹莫展的样子有点鄙夷: 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当然行
说行但是不行,铃铛在野猪群里爬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几个人围着一个铁笼,江流错畜牲一样的被架在里面。
过去凑了凑热闹,两手一摊也没办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鸦雀无声。
这样的安静太滑稽了,江流错觉得自己像只猴一样被他们戏耍。
出不来那就出不来吧,亏着她脖子上的铁链还没锁紧地就塌了,一起下来的还有一地的野猪。
牵出来两根铁链挂在野猪的獠牙上,行动依旧便利,江流错知足了。
对付活吧。
这时候才想起来张或,你不是该在黄泉镇吗,怎么跑到地底下来了
一提起这个他就有话说,一肚子的怨气,张嘴都不知道要从哪开始讲。
仗着江流错现在出不来,他先骂了她两句,随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那虫子不通人性、不懂人语,拿他当畜牲使,同样的路你们走了七天,我两天半就走完了。
虫子?什么虫子?铃铛对这个敏感,一提起来紧着追问。
把手摊开,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刚长出的皮肉有些痒,摊开了还要挠一挠。
抱怨够了才把那天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讲一遍,李金鸽和江流错的表情一言难尽,看张或像是在看什么恶心东西,就铃铛一个人高兴的不行,对眼前这个陌生人都亲近了不少。
虫子没丢,真好。
但他不是在嘴里进去的,可能是在身体里迷了路,找不到脑子吃,所以对张或的支配并不是很彻底,虫界之耻辱,说出去要被天下虫耻笑的。
而且现在张或也学会了,只要它一爬,想操控他做事,他就伸手掐它,有两回都给它掐晕了,两天没出来。
在身上摸摸,现在他也找不着它在哪,下回再看见得掐住了,有人帮衬,他要在自己身上开个口把虫子抠出来。
地底下就是问山女的地盘了,这个不是推测,是刀客说的。
虫子领他进了山,第一件事就是刨坑回家,这地道挖的可真深,他在入口处爬了一阵才看见这四通达的地下。
那群女人见了他,在他身上闻到同类的气味,表情一言难尽。
她们这里,瞧不起男人…
干苦力的男人已经有了,好不容易孵化出来的成虫被这样糟践了,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同样不痛快的还有张或,他要一辈子做这深坑里的老鼠?在下面当牛做马还被瞧不起?
江流错好歹还给他一口饭吃
这群虫子泡在水里, 吃的也是虫子
呕
当天他就不干了,夜里偷跑出去,还在山里抓了只野鸡烤着吃。
万幸的是鸡都被他吃完了那群女人才找到他,不然这几天刨土都没有力气。
短短几天, 太精彩了,李金鸽拍手叫好, 让刀客再讲一遍。
张或: …
链子摩擦铁笼,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跟着响,敲锣打鼓似的猖狂,带有一种挑衅意味出现在他人的地盘。
所以理所当然的,被攻击了。
那群被虫子寄生过的女人都狠毒的很,当年能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下山, 细想想也不能是什么好东西。
江流错几人的出现让洞里的问山女察觉出了危机,他们才往前走了一小段, 浓绿色的毒液就呲过来了。
几个人眼疾手快,连忙躲避, 笼子里的江流错动弹不得,索性射程有限, 没伤到要害。
毒液溅在笼子上,铁做的筋骨塌了一块, 滋啦滋啦的腐蚀着。
江流错眼睛一瞪,也不知道该不该笑, 好像有救了,也好像死定了。
野猪受到了惊吓,在地牢里飞奔起来,身后的几人要追,又被飞射过来的毒液拦住,只有张或这个半人半虫的怪物拉住了铁笼, 野猪猝不及防的往前跑,吓得他哎呦了一声, 握的更紧了。
那群女人居然倒爬在穹顶,肢体反拧,蜘蛛结网似的占据上空。
毒液由上而下, 逼的人连连后退,溅过的地方冒起白烟,见血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