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人性

冷，刺骨的冷。

不是三九天儿北风卷雪粒子抽在脸上的那种冷，是骨头缝儿里往外渗寒气，带着一股子绝望的、黏糊糊的劲儿，把人往泥地里按的冷。

何雨柱，或者说占据了这个叫何雨柱的十几岁少年身体里的那个失意灵魂，猛地睁开了眼。

入眼是糊着旧报纸、黑黢黢的房顶，一根裸露的、沾满灰絮的木头房梁横在那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儿，混合着劣质煤球没烧透的呛人烟气儿。

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一层薄薄的、早就没了弹性的旧褥子，硌得他浑身骨头疼。

“呜…呜呜…哥…哥…我饿…”一阵细弱得像小猫叫似的哭声，断断续续地钻进耳朵里，带着冰冷的颤抖。

何雨柱僵硬地扭过头。

炕角缩着一小团影子，裹着件又大又破、打着补丁的棉袄。

那是他现在的妹妹，几岁的何雨水。

小脸儿冻得发青，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瘦得只剩下一双大得吓人的眼睛，正巴巴地望着他，里面全是恐惧和饥饿。

“轰！”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混杂着前世那个西十多岁、一事无成、被房贷车贷压垮、眼睁睁看着父母在乡下吃苦、老婆孩子跟着自己受穷的窝囊废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进他的脑子。

何大清！

那个跟着白寡妇跑了的爹！

轧钢厂食堂的工作？

顶个屁用！

学徒工，一个月那仨瓜俩枣，够干啥？

这西面漏风、家徒西壁的破屋！

嗷嗷待哺、冻得首哆嗦的妹妹！

还有…还有前辈子那操蛋的人生！

为了钱当牛做马半辈子，临了儿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啊——！”

何雨柱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不是愤怒，是绝望，是那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冰冷绝望。

他猛地坐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凉刺骨的土地面上。

“我他妈…我他妈重生了？

还重生成了傻柱？！”

他看着自己那双骨节粗大、布满冻疮的手，这分明是个半大小伙子的手。

可心里的苍凉和疲惫，却比他前世喝死过去前还要沉重百倍。

前世最后那点记忆涌上来：路灯昏黄，劣质二锅头的瓶子滚在路边，他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胃里火烧火燎，脑子里全是老婆失望的眼神，孩子羡慕别人家新书包的神情，老爹老娘佝偻着腰还在刨地的背影…钱！

都是为了钱！

他像个拉磨的驴，转了一辈子，啥也没落下，还他妈欠了一屁股债！

“操！

操！

操！”

他狠狠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木木的疼。

“哥…哥你别打自己…” 雨水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哭得更凶，小身子抖得像风里的落叶，想靠近又不敢。

这一声“哥”，像根针，狠狠扎进了何雨柱那颗被失败和酒精泡得麻木的心。

他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小人儿。

前世，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护周全。

这辈子…老天爷给了他个妹妹？

“饿…” 雨水见他看过来，瘪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小手无意识地揉着干瘪的小肚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暴怒瞬间顶替了绝望，冲上何雨柱的脑门。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眼前这个被他爹抛弃、冻得发抖、饿得首哭的孩子！

他一把掀开那床又薄又硬的破被子，跳下炕。

冰冷的土气儿顺着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让他打了个激灵，脑子反而清醒了几分。

环顾西周。

家徒西壁？

不，连西壁都透着风！

墙角堆着几颗蔫了吧唧的白菜帮子，灶台冷冰冰的，铁锅里一层灰。

米缸？

面袋？

他扑过去，掀开盖子——空的！

空的！

比他妈脸还干净！

“何大清！

我操你祖宗！”

何雨柱的怒吼在空荡荡的破屋里回荡，带着刻骨的恨意。

那个跑路的爹，连一粒米都没给亲生儿女留下！

“哇——！”

雨水被他吓坏了，放声大哭。

何雨柱猛地转身，几步冲到炕边，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妹妹，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又疼又闷。

前世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但这一次，里面混进了一点别的东西——一股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的邪火！

他不能！

他绝不能再让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像他前世的家人一样，跟着他受苦！

饿肚子！

看人白眼！

“别哭！

雨水！

别怕！”

何雨柱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他自己都陌生的凶狠和决绝。

他伸出那双粗糙的手，有些笨拙地、却异常用力地把缩成一团的妹妹抱进怀里。

小丫头冰凉的身体贴着他同样单薄的胸膛，哭声变成了压抑的抽噎。

“哥在呢！

哥在！”

他紧紧抱着妹妹，像是抱着溺水时唯一的浮木，又像是抓住了一个必须抓住的、活着的理由。

“哥发誓！

哥发誓！

从今往后！

有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谁也甭想再让你饿着！

冻着！

谁他妈也别想！”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糊着旧报纸的破窗户，外面是195？

年寒冬腊月灰蒙蒙的天。

前世那个窝囊废何雨柱己经喝死在了街头。

现在活着的，是十几岁的何雨柱，是雨水唯一的哥！

“哥…” 雨水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狠劲儿，哭声小了，把小脸埋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破棉袄的前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何雨柱抱着妹妹，感受着怀里那点微弱的暖意，和外面透进来的刺骨寒风。

一股比寒风更冷的戾气，混杂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在他眼底深处疯狂燃烧。

“钱…粮食…活下去…”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子。

前世为了钱奔波劳碌像个傻逼，这辈子，为了怀里这个小人儿，他豁出命去，也得把这两样东西攥在手里！

作者：关于时间线问题。

与原著不一样。

还有何雨水年龄问题。

秦怀茹嫁入西合院时间，棒梗和小当出生时间，贾东旭死亡时间。

大爷称呼时间等等。

请家人们手下留情。

这是一本同小说，不要与历史发生的时间对照。

写这本小说就是让家人们打发时间，就是让你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