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的初恋阮静婉。
他没有一丝愧疚，反倒是嬉皮笑脸的: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也出去找个男人呗。
我垂着头，一言不发。
满脑子都是刚刚收到的那条信息:
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
是阮静婉的儿子。
1
谁的信息?
他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我。
我顿了几秒:
新闻。
顾时安啧了一声，放松下来，吐了个烟圈淡淡道:
我就是随口问问，是谁我都不在意。乔言，收起你的这些小把戏，做人应该知足，虽然我官宣了静婉，但那也只是在外面嘛，关起门来，你还是我唯一的妻子，一个虚名而已，有什么好争的?你也太小心眼了。
我垂着眼睛，死死地攥紧了衣角。
太荒谬了。
我隐婚十年的丈夫，在外面官宣了其他女人，不仅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是倒打一耙，说我心胸狭窄。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也出去找个男人，我不拦着，但是乔言，别做蠢事，咱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因为你们女人那点嫉妒心，毁了我的事业，明白吗?
顾时安在威胁我。
他怕我曝光真相，影响他的星途。
但是……
从我得知他出轨阮静婉的那天起，我就从未想过爆料。
因为没什么用。
娱乐圈对男艺人宽容得很，出轨而已，对顾时安这个三金影帝来说，不痛不痒的，算不上什么黑点。
前有资本，后有粉丝，大家都会保他的。
而我……最多得到一些路人的同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要知道，女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一整套流程走下来，顾时安不痛不痒，风头过了该拍戏拍戏，该捞钱捞钱。
这样的报复，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我弯了弯嘴角，乖巧地说道:
你放心，我没打算爆料。
真乖。
顾时安捏了捏我的脸颊肉，满意极了:
算你识趣，别怕，我没打算跟你离婚，这次公开只是为了圆静婉一个梦，我把我最宝贵的青春都给了你，现在，我只想好好补偿她。
他说得高高在上。
仿佛不离婚是一种恩赐。
见我沉默不语，他自以为拿捏住了我，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
官宣这件事，或许我有错，可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各方面都太普通，我又怎么会公开别的女人呢?
是啊。
阮静婉风情万种，耀眼夺目。
和她比起来，我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
顾时安不止一次 pua 我，说我撑不起大众对于影帝太太的幻想，我的存在，只会湮灭他的星光。
男人自信起来总会侃侃而谈。
他也不例外。
打个巴掌，再给块糖吃。
顾时安一边搂着我的肩膀，一边忆起了往昔:
静婉是我的初恋，那时候我没什么钱，她跟着我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后来……唉，不提也罢，总之，你不知道，她为我付出了很多这是咱们欠她的，言言，你最乖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多让着她点，好不好?
不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就是……为他生了个孩子么?
我低下头，偷偷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当年阮静婉劈腿富商，大学没毕业就挺着肚子出国结婚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算错了日子。
生下的是顾时安的孩子。
她提心吊胆地瞒了十几年，直到……顾时安火了。
权衡利弊后，阮静婉果断和富商离婚，带着儿子回国投奔顾时安。
所以……
在我们结婚的第三年，顾时安就出轨了。
他背着我，在外面组建了新的家庭，一家三口，温馨又幸福。
那个孩子。
今年十九岁了。
他叫阮昀，此刻，他正不知疲倦地给我发着消息。
问我什么时候离婚。
想到阮昀，我笑意更深:
好，都听你的。
老婆真乖不愧是正房有气度我先去静婉那了，过两天回来陪你记得洗干净等我
说完，顾时安吻了吻我的头发，披上外套扬长而去。
他能这样肆无忌惮，不过就是仗着我爱他。
可是……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惋惜地摇了摇头。
爱是多么虚无缥缈，又容易背叛的东西。
顾时安。
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后半夜，阮静婉发来一张半身照。
男人的大腿根部，有一块圆形胎记。
是顾时安。
我笑了笑，没有保存。
阮静婉小心谨慎了七年，在确定我是个没有脾气的窝囊废后，终于在今年按捺不住了。
她开始频繁炫耀。
情侣睡衣、高奢珠宝，甚至是用过的安全套。
她都会发给我。
我每次都已读不回，一笑置之。
他们好像都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我乔言。
从不逞口舌之快。
2
我在阮昀大学附近买了套公寓。
花顾时安的钱。
他若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毕竟，我们两个，一个是他结婚证上的老婆，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
为我们的爱巢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我第一次见到阮昀的时候。
他刚满十岁。
皮肤白皙，清冷俊秀。
坐在书店，自成一道风景。
众人频频侧目。
连我也忍不住停下脚步。
太像了。
我喃喃自语。
怎么会有人，比我记忆里的顾时安，更像顾时安呢?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改变了主意。
走上前递给他一张名片:
同学你好，我是 LESS 杂志的摄影师，我叫乔言，请问，我能约你……拍组照片吗?
阮昀成了我的模特。
他清纯又漂亮，我对他的喜欢是真的。
同样。
厌恶也是真的。
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而我，就像个阴沟里的老鼠，攥着不能再生育的病例，躲在角落，羡慕地流泪。
好幸福的家。
要是我也能加入，就好了。
人一旦开始这个恶劣的念头，就收不住了。
所以当我察觉到，阮昀对我有好感之后，我没有丝毫犹豫，牵着他的手，给了他一场难忘的成人礼。
什么道德伦理，礼义廉耻。
统统被我抛到脑后。
那些约束不了丈夫的，也休想约束妻子
我一边扮演着贤惠的妻子，一边偷偷和漂亮情人约会。
我近乎病态地享受着这个秘密。
期待着被他们发现的那一天。
3
我推门而入，公寓内一片漆黑。
阮昀没有开灯。
月亮拉长了少年的影子，他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出两片阴影。
我不明白，你不是说他早就出轨了吗?为什么还不同意离婚?
等有空，我再跟他谈谈。
乔言一次又一次地耍我，很好玩吗?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你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还是一个随叫随到、免费上门的鸭子?
阮昀眼眶泛红，胸腔剧烈起伏着。
我移开目光。
淡淡说道: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闻言，阮昀的身子抖了一下。
再也忍不住眼泪。
他眼尾有颗泪痣，哭起来格外漂亮。
太像了。
我在心里感叹道。
我忽然想到了那句台词，难怪有故人之资，原来是……故人之子。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我的审美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没人永远年轻。
但永远有人年轻。
顾时安老了没关系，他还有儿子。
阮昀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声音，强迫自己像个大人一样和我对视。
你当初招惹我时，明明答应过我很快就会离婚，已经一年了，你还要我等多久?乔言，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只打算跟我玩玩?
啧。
有点烦。
我拧了拧眉:
离婚又能怎么样，别告诉我，你打算娶我?
为什么不行?因为年龄吗?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在意
我闭了闭眼睛，打断道:
我生不了孩子。
那就不生反正我也不喜欢小孩……
听到这，我忽然就笑了。
多么耳熟的一句话。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没有生育能力吗?
没等阮昀回答，我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其实，我怀过两次孕。但是都被我丈夫，偷偷下药流掉了，第二次没流干净，大出血，医生说，我这辈子都很难再怀孕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你?
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孩子，那小孩说，不希望多出一个人来跟他抢爸爸，所以，就这样咯。
我耸了耸肩。
谈起那段过往，我终于不再流泪。
我双亲早逝。
从小学开始，我就辗转于各个亲戚家，看着大家的脸色讨生活。
我渴望一个完整的家。
它对我而言无比珍贵。
对于未来……
我的幻想里可以没有丈夫，但一直都有一个女儿，我希望把自己童年缺失的爱，通通补偿给她。
我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小孩。
可是，他们毁了我的梦想。
当我大出血，躺在医院里被医生宣判再也做不了妈妈的时候。
顾时安就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他说，生不了好，这样他以后就再也不用戴套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他在外面早就有了新的家。
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后来，我查了他的手机。
看到他跟阮静婉说——
让昀昀放心，他就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答应过他的，绝不会让另一个孩子出生，来分走他的爱。
从那天起，昀昀这个名字，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4
阮昀瞬间僵住，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难堪地抓了抓头发:
可能……他还小……哦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在帮他开脱只是……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很不懂事……乔言，如果我也伤害过别人，你会讨厌我吗?
阮昀语无伦次，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沉默良久，我笑了笑:
不会，你伤害的……又不是我。
他松了一口气。
捧着我的脸，吻了下来。
少年的吻一向没有章法。
浓烈、炽热，横冲直撞。
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融入骨血。
但少年又很好控制。
几乎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听话极了。
我抓着阮昀的头发，命令道:
别弄疼我。
你训狗呢
阮昀不服气地瞪大了眼睛，指尖却十分顺从地慢了下来。
他认真谨慎，漂亮的脸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
直到我说:
可以了。
他才更进一步。
好乖，像小狗一样，真不知道阮静婉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这副模样，会不会高兴得疯掉呢?
阮昀幽深如墨的眸子里，倒映出我的影子。
女人没什么表情。
原来欢愉和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