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墙的声音骤然停住，空气像被冻住的凝胶，连阳光落在地板上的光斑都仿佛放慢了移动的速度。
万言背对着墙壁，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没想到这个新来的“邻居”，居然能透过那层疯癫的伪装，摸到她藏在最底下的冷静。
“冷静？”
她忽然转过身，脸上又堆起那种近乎狰狞的笑，脖子却没再做出违背常理的扭曲，只是眼神里的红血丝似乎更密了些，“你看我这样，像冷静的样子吗？”
她抬手抓了抓自己凌乱的长发，故意把发丝揉得更乱，甚至伸手去扯病号服的领口，露出锁骨处几道浅浅的抓痕，“我会对着墙数到天亮，会把输液管缠在手腕上玩，还会……”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李伯常打断了。
他正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指尖夹着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枯叶，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把他的轮廓衬得有些柔和，却掩不住眼神里的锐利：“你会在医生来的时候，故意把疯癫演得更像，好让他们觉得你‘无药可救’；会在深夜里贴着墙听隔壁的动静，判断谁是真疯，谁是装疯；还会……”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捻碎了手里的枯叶，“在听到‘枭玄’这个名字时，指甲掐进掌心，却假装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万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戴在脸上的面具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她盯着李伯常，眼神里的疯狂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的冰冷：“你是谁？”
“我是李伯常啊。”
李伯常摊了摊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段精准的剖析只是随口说说，“一个有‘人格分裂’的病人，刚住进这座‘疯人乐园’。”
他刻意加重了“人格分裂”和“疯人乐园”几个字，眼神却始终没离开万言的脸，像在观察她的每一个反应。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护士推着治疗车的声音，“轱辘轱辘”的声响由远及近。
万言的眼神骤然变了，她猛地后退一步，重新贴住墙壁，又开始用指甲抠墙，嘴里念叨着：“鱼儿长翅膀，牦牛吃石头……”声音又尖又疯，和刚才判若两人。
李伯常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枕头，慢悠悠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装着药片的托盘，看到万言又在“发疯”，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李伯常温和地笑了笑：“李先生，这是你的镇定药，饭后半小时吃。”
她把药片放在李伯常房间的小桌上，又转头对万言说：“万言，该量体温了。”
万言却突然尖叫起来，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喊着：“别碰我！
你们都是假的！
是枭玄派来的！”
护士早就习惯了她的反应，只是耐心地等着，首到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些，才轻轻走过去，把体温计夹在她的腋下。
等护士走后，走廊里又恢复了寂静。
万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眼神里的疯癫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清明。
她看向李伯常的房间，发现对方正靠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玩意儿——那是一枚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怀表，表盖打开着，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
“那是什么？”
万言开口问道，声音恢复了正常，不再尖锐。
李伯常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怀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个能‘看到’过去的玩意儿。”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户，望向病院外面的天空，“比如，它能告诉我，三年前戈尔孤儿院的那场火灾，不是意外；能告诉我，你现在用的‘万言’这个名字，原本属于一个己经腐烂成水的人；还能告诉我……”他顿了顿，转头看向万言，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其实知道枭玄的弱点，对不对？”
万言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来。
她盯着李伯常手里的怀表，突然意识到，这个新来的邻居，恐怕不是简单的“人格分裂”病人——他像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刀，看似温和，实则锋利，而他的目标，似乎和自己一样，都指向那个创造了这个“假世界”的枭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万言转过身，重新面朝墙壁，声音却有些发颤，“我只是个疯子，只会说疯话。”
李伯常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合上了怀表，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没关系。”
他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们有的是时间。
毕竟，这场由枭玄写的烂剧本，才刚刚开始呢。”
万言靠在墙上，能清晰地听到隔壁传来怀表滴答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未知的对峙，倒计时。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三年前孤儿院火灾的画面，闪过那个被顶替的“万言”的名字，还有云希临走时说的那句“我们还会再次相遇”——她忽然意识到，这座看似封闭的精神病院，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棋盘，而她和李伯常，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都是枭玄笔下的棋子。
但这一次，她不想再当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要亲手掀翻这张棋盘，让那个躲在幕后的枭玄，看看疯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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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
她忽然转过身，脸上又堆起那种近乎狰狞的笑，脖子却没再做出违背常理的扭曲，只是眼神里的红血丝似乎更密了些，“你看我这样，像冷静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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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指尖夹着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枯叶，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把他的轮廓衬得有些柔和，却掩不住眼神里的锐利：“你会在医生来的时候，故意把疯癫演得更像，好让他们觉得你‘无药可救’；会在深夜里贴着墙听隔壁的动静，判断谁是真疯，谁是装疯；还会……”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捻碎了手里的枯叶，“在听到‘枭玄’这个名字时，指甲掐进掌心，却假装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万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戴在脸上的面具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她盯着李伯常，眼神里的疯狂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的冰冷：“你是谁？”
“我是李伯常啊。”
李伯常摊了摊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段精准的剖析只是随口说说，“一个有‘人格分裂’的病人，刚住进这座‘疯人乐园’。”
他刻意加重了“人格分裂”和“疯人乐园”几个字，眼神却始终没离开万言的脸，像在观察她的每一个反应。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护士推着治疗车的声音，“轱辘轱辘”的声响由远及近。
万言的眼神骤然变了，她猛地后退一步，重新贴住墙壁，又开始用指甲抠墙，嘴里念叨着：“鱼儿长翅膀，牦牛吃石头……”声音又尖又疯，和刚才判若两人。
李伯常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枕头，慢悠悠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装着药片的托盘，看到万言又在“发疯”，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李伯常温和地笑了笑：“李先生，这是你的镇定药，饭后半小时吃。”
她把药片放在李伯常房间的小桌上，又转头对万言说：“万言，该量体温了。”
万言却突然尖叫起来，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喊着：“别碰我！
你们都是假的！
是枭玄派来的！”
护士早就习惯了她的反应，只是耐心地等着，首到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些，才轻轻走过去，把体温计夹在她的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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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眼神里的疯癫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清明。
她看向李伯常的房间，发现对方正靠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玩意儿——那是一枚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怀表，表盖打开着，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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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
他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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