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狗熊岭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更凶，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把整个森林按进了冰窖。
第一场雪落下时，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像小刀子割肉。
松鼠蹦蹦蹲在光秃秃的松树枝头，爪子里攥着最后三颗皱巴巴的松子，黑亮的眼睛盯着漫天飞雪，鼻尖冻得通红，连带着声音都发颤：“这可怎么办啊……”话音刚落，一阵歌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那声音不像人声，倒像冰棱在月光下碎裂的调子，空灵得发飘，却又带着勾人的黏腻，像蜂蜜裹着冰碴子，往耳朵里钻。
蹦蹦从没听过这种语言，可每一个音符都像长了钩子，勾着它的心神往森林深处去。
更怪的是，风里还卷着股甜香，比秋天最熟的浆果还诱人，比熊二藏的蜂蜜还勾人，馋得它肚子里的馋虫直撞，连尾巴上落了雪都没察觉。
它循着声音和香气往林子里钻，积雪没到了小腿，每走一步都要陷进去半截。
雪地上没别的脚印，只有它自己的爪印，孤零零地延伸向黑暗。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然开阔——一片它从没见过的林间空地，雪落得特别薄，像是被什么东西挡着似的。
空地中央站着个穿白衣的女人，长发垂到脚踝，在月光下泛着死鱼肚子般的银白，连一丝杂色都没有。
“小松鼠，”女人开口，声音和歌声一样，甜得发假，“你饿了吗？”
蹦蹦下意识点头，女人忽然笑了，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不正常，像是把脸生生扯到了耳根。
她从袖管里摸出个果子，晶莹剔透得像块冰，却又泛着暖融融的光，甜香直冲鼻腔，让蹦蹦头晕目眩。
“吃吧，”女人把果子递过来，指尖白得像没有血，“吃了就再也不会饿了。”
饥饿压过了不安，蹦蹦叼过果子，一口咬下去。
果肉入口即化，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像暖流淌过四肢百骸，可下一秒，那暖流突然变成了冰锥，顺着血管往骨头缝里扎。
它想叫，却发不出声音，爪子猛地攥紧，指甲嵌进了掌心——可掌心早已没了知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上白霜。
“不用谢，”女人的笑容变得扭曲，眼白慢慢往上翻，最后整个眼眶里只剩下一片纯白，没有瞳孔，没有眼仁，像两团凝固的雾，“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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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女人把果子递过来，指尖白得像没有血，“吃了就再也不会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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