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非虚无。
是粘稠的、冰冷的、包裹着剧痛的黑暗。像沉在深不见底、布满荆棘的海沟。每一次试图呼吸,都牵扯着腹腔深处撕裂般的灼痛。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像在撞击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锣,发出沉闷而空洞的回响。
意识像风中的残烛,在绝对的痛苦和混沌中明灭不定。属于李默的碎片记忆——纸屑、血污、冰冷的注视、诗句——和被强行植入的冰冷系统崩溃后的数据残渣——乱码、警报、熔毁的神经节点——疯狂地搅动、混合、互相撕扯。没有我,只有一片充斥着尖叫和破碎信息的、永无宁日的意识风暴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永恒中的一瞬,也许是瞬间中的永恒。
一丝微弱的光感刺破了黑暗。
不是手术室无影灯的惨白,也不是城市霓虹的炫目。是一种恒定、柔和、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冷光。
视野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聚焦。
首先映入